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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过万仪至,思来者可追(下)

  七年后。

  一处清幽的山谷中,两侧山岸青葱翠绿,汩汩泉水流淌,一条清澈的溪水横管其中。

  上游的瀑布终年不断,阳湖的中心,一座亭岛屹立,其内,坐有一白衣青年。

  月白色的长袍披在身上,同色的中衣领口纹有蓝色的卷云图绘,额间,缠有一两指宽的白色抹额。石桌上,一银色的七弦古琴,琴尾有红色流苏,以金色丝线绘有二字:思追!

  而在那琴旁,亦有一古朴长剑,剑柄龙纹配有蓝色流苏,鞘上有名:景仪!

  白衣青年斟了一壶茶水,着手倒了两杯,轻笑:“聂宗主既然到了,又为何避而不出。”

  林中微动,黑色长衫绣着暗金色的兽头纹,腰配长刀却并未开封,手持折扇,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。

  信步走过桥头,坐在青年对面,聂怀桑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,眼睛一亮:“好茶!蓝宗主真是好品味。”

  他一向对这类风俗之物抱有很大的兴趣和品尝,甚至,曾经一度被大哥追着打。

  蓝景仪轻笑:“还不是和聂宗主学的,总归是要懂得这些的。此茶采自后山,原是魏前辈所制,后再蓝氏内部推广。不过,由于是新货,所以还未传出去。而且,此茶还有轻微的缓解作用,无论是身体,还是精神。”

  “那可真是好东西,不愧是魏兄,他这个人,才是真正的对什么都有研究,不像我,只会玩。”

  如果有人把他的话当真才是玩笑本身,一人算计百家十三年,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,睡会相信。

  聂怀桑打量着他。

  蓝景仪和当年越来越不想了,或许是人成长的代价,但总归是太大了。

  那个活泼的蓝淮已经死了。

  这个,只不过是一个活成了别人样子,以及背负了蓝氏期待的——蓝氏宗主罢了。

  自从当年蓝思追死后,蓝景仪自知自己能力不够,虽然自身实力不俗,可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顶端,再加上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大加支持,他又借助二人和自己的关系联络了一批人进行改革,其中,就有借助魏无羡的关系去联系聂怀桑这一点。

  对于聂怀桑的智谋,无可挑剔,而且魏无羡虽然支持,可毕竟术业有专攻,再加上他当初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,所以计划的前期,只有蓝景仪和聂怀桑两个人在研究。

  在忘羡二人扫清一部分障碍之后,他们的计划初露水面,不过,正因为当初忘羡二人的先锋,才使得一开始十分的顺利。

 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,改革已经呈燎原之势,所有人,都被卷入了这场洪流,无法挣脱,无法脱离。

  除非,死亡。

  而这第一个动手的,就是当年跳的最欢、同时也是最大的——兰陵金氏。

  毕竟还有金凌在,魏无羡有些不忍,二人快刀斩乱麻,剔除了其中的死肉,一举整垮了曾经的兰陵金氏。

  金凌痛定思痛,最终在江澄和魏无羡的暗中支持下,重新选址,在兰陵边界的雨轩山重新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家族,并且以这里最出名的景色作为新的家纹,成立了——天莲金氏。

  毕竟是新生家族,有不少人的觊觎,不过在其他三家的支持下,百家也只能饮恨西北,从而去瓜分被三家瓜分结束之后的地盘。

  雪中送炭的情意,总比锦上添花更加令人难以忘怀,不是吗。

  所以,就算天莲金氏不能做大,可他们也没少什么啊。

  不过,思追毕竟是离开了,蓝氏原定的下一位掌罚就是蓝思追,再从族内挑一个弟子已经来不及,更何况,也不会有人更加相信和支持蓝景仪了。

  剩下的人,要吗中规中矩的按照家规行事,没办法和蓝景仪达成平衡和支持;

  要吗就是完全服从蓝景仪的政策,基本不会行驶掌罚的责任,完全放任;

  要吗,就是极少数的反对派,到时候,除了给他这个宗主添乱,什么都做不成。

  做到底,还是只有蓝思追最适合了。

  可人生,终究不能复生。

  蓝忘机只能继续担着这个位置,在蓝景仪做过的时候提醒他,其他的,只要不触碰根本选择,他是不会管的。

  最重要的是,蓝景仪肯听。

  外面的事情需要清理,蓝氏内部自然也不可能放过。

  深受四千家规其害的蓝景仪直接将家规锐减到一百条,并且着重其中三条立身之根本。

  不仅如此,为了惩罚犯错却又不至于死罪的弟子,他特意请蓝启仁出山,写了一个长达一万条的罚写家规。

  不仅如此,还有藏书阁的一些不重要的文本古籍进行誊写,会有专人进行检查,作为分本收录,以防再次发生温氏火烧藏书阁之变。

  内外整治,仅凭蓝氏宗主是不够的,在多方联系之后,由聂怀桑提出重立仙督一位,并且直接推举蓝景仪,再加上他们的支持者和江澄的不作为,蓝景仪成功上任。

  过往的疑难杂症必须要处理,蓝景仪接手瞭望台,以蓝氏、聂氏为先,辅以江氏和支持者,并勒令其他家族捐款,维护现有格局。

  棒子已经打下去了,甜枣也是要发了。

  以一些寻常难以得到的丹药、药材和魏无羡做的各种新奇有用的道具作为考核的奖励,每月评比出最负责的世家给予相对应的奖励,不仅如此,还有机会得到魏无羡的教导。

  百家厌恶归厌恶,可仅仅只是魏无羡做出的第一版的招阴旗就让他们爱不释手,整整十三年都没有做出破解,所以,对于这一点,他们还是很在意的。

  东西迟早会用完的,可技术不会。

  技术是可以传承的。

  时至今日,多数家族的支持和百姓的呼声,蓝景仪早就成为了不可被替代的仙督。

  这让百家十分的难受,却又无可作为。

  恩威并施,可这仇,也是要报的。

  接着各种任务和手段,这些年里,对蓝思追出手的那些人的家族早就被清算了一遍又一遍,所有作恶的首徒都被推上了断头台,所有的罪恶公之于众,引得一片哗然。

  与之相对的,大量的新生家族如饥似渴的钻了出来,年轻且富有活力,对于蓝景仪的各种政策推崇备至、善恶分明。

  功绩是需要宣传的,默默的是不可考的。

  聂怀桑掌握着大量的情报点,他有偿的付出了一部分以及自己的头脑,成功加入了这个团体,并且将这些事情写成了各种各样的画本,广为流传。

  人啊,本就是这世上最八卦和猜想的生物。

  单纯的宣传,远远不如写进画本,让他们自己去猜测。

  固然肯定有些内容会变得十分离谱,可本质不变,核心都是一样的。

  魏无羡十分满意这样的变化。

  正因为经历过,所以他更清楚,这背后的不易。

  可正因为他这一彻底放心,往日里被忽视的,彻底爆发了。

  

  玄正四十五年,年仅三十六岁的魏无羡终因莫玄羽身体孱弱而离去,临终前,他将蓝景仪叫了进来,屏蔽了一切。

  魏无羡脸色苍白,虚弱的躺在静室的塌上,蓝景仪红肿着眼睛站在一旁,恍惚间,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那个活泼的孩子。

  魏无羡笑道:“七年了,可到底还是个孩子。”

 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,他不想哭的,让他担心:“魏前辈,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。”

  魏无羡目光柔和:“景仪,与其痛苦的活在世上,不如就此离去,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。只不过,我有些对不起蓝湛,又让他看着我离去了。我想,当年的思追也是这么想的吧。”

  蓝景仪泪流满面:“不,不一样的。”

  即便是一向精明的蓝氏宗主,在最亲近长辈的弥留之际,也只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,止不住的哭泣。

  可魏无羡知道,蓝景仪一直都没变,他还是他,只不过,将真正的他隐藏在了心底。

  魏无羡眼神放空:“还试的办法,你以为你们含光君没试过吗,走到这个地步,谁也不想的,我也不说什么了。”

  他或许是有过想让蓝景仪放过金凌的想法,或者说,是给金凌求一个保护符。

  他知道,一旦自己让蓝景仪以后放过金凌一码,他是一定会的。

  可是,这样对蓝景仪,太不公平了。

  罢了。

  终归在金凌重建家族的时候也帮了不少忙,他们这辈子的事情就不要牵连下辈子了。

  “你去叫蓝湛进来。”

  蓝景仪出门,没用他说,蓝忘机就走了进去,关上了门。

  门外,江澄目光复杂,金凌眼泪横流,聂怀桑叹了口气,眼中满是惋惜和一丝无措。

  时间如流水,在这条长河中,没有人能意外逃脱,沉浮其中,数不尽的爱恨离愁、道不尽的喜怒哀乐,终有一天,我们都会逝去,可至少,我们也曾存在过这世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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